高级宝宝
- 我的身份
- 患者
- 就诊医院
- 天坛医院
- 主治医生
- 樊永平
- 患者分型
- 多发性硬化MS
- 行走距离
- 完全正常
|
逸云
发表于 2015-2-18 02:01:37
|
显示全部楼层
来自: 中国吉林长春
本帖最后由 丁阿蓝 于 2015-3-23 10:16 编辑
凌晨2点多到北京了,我们打车到了北京天坛医院才不到三点,可医院一楼的候诊室,过道里,楼梯上已挤满了人,大家都在等着挂号的开始。以前从来没觉得看个病会这么难,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病人,只能再一次的鄙视自己,原来自己一直知道的世界好小啊!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号,那个铁门刚刚开一个小缝,人们就从下面滚进去了,男友还算机灵抢到了前面,他在前面排队时,哥哥也赶到了医院。看我走路只能扶着墙挪,哥哥的表情一下凝重了许多,我们兄妹从下感情就很好,我知道他虽然不说,心里一定难过的很,只能估作轻松说我饿了,给我吃点吧,因为我看着他手里拿着早点!
这时男友也挂到了号,是个普通号,哥哥又赶紧到了五楼去排队去挂专家特许号,还算幸运也挂到了张星虎主任的专家号。人多了说点话似乎时间没那么难熬。
很快到了我,张主任看了我检查的核磁片,说没事的,是脱髓鞘,离多发性硬化还远呢,还风趣的说谁都有,只是不知道而已,即使是多发性硬化打几针也就好了。让我现在赶紧回当地住院治疗,因为天坛没有床位,还给我写了纸条让我回去找我们那附院的主任,说治几天就好了,看我还这么小,又准备结婚,就治疗后放心的去结婚,药不要吃太久,停上几个月,就可以要小孩了。
听了这话,我放心了许多,真以为就那么简单,我的生活还能回到以前,这病也只是我生活的一个小插曲而已,那些担心害怕也一扫而去了。高兴的出了医院又赶紧赶到了车站,回到了当地。
因为有张主任的纸条,我很快被安排了住院,也许是药物的关系,也许也是心情的原因,我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,虽然很容易累,但也没觉得什么,起码是在好转中。
俩个星期后,我出院了,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,我以为我的天空就此放晴了!其实我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不会这么简单,可我不愿去想,也不愿去关注这方面的消息,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在刻意的躲避。接下来我依旧我行我素,工作,忙结婚的事,五个月后我们结婚了,虽然我因激素的原因“婴儿脸”还没全下去,可依然很幸福!
结婚后我就停药了,虽然我们还不想这么早要孩子,可还是决定听医生的话!可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完美,次年7月份又是一觉醒来,左腿又一次抬不起来了,匆匆去了医院,很不幸我又中招了,再一次因为所谓的脱髓鞘进了医院。俩周能下地走路了,只是不能走太远的距离,走一会就得歇一会,没有了平衡感走路跌跌撞撞的。走在路上我怕别人看出我的不正常,走几步我就停一会,为了避免别人的目光我就拿着手机装作打电话,那种心情无以言表。
出院后我再一次踏上了去北京的路途,可这一次却没有上一次那么顺利了,客车不到十个小时,一路都没怎么喝水,可不停的上厕所,车上人诧异的目光让我羞愧不已,真的如果真能穿地里,那时的我会毫不犹豫追进去的,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车,我却尿失禁了,意识到自己尿的那一刻,我真的死的心都有,那种羞愧,无助,难堪每一秒都让我觉得好似一个世纪漫长,还好有老公的陪伴,到了天坛医院再一次挂了特需门诊,这次是张星虎和樊永平主任的号。
当他们看了我一系列的检查报告,不似上次那样轻松说什么脱髓鞘了,很凝重的告诉我是多发性硬化,要做好准备!那一刻我的心跌落到冰点,我明白我的生活无望了,这一年虽然我刻意躲避我的病,但还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查过一些资料的,我知道多发性硬化最后的结果是残疾,可能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,我无法想象我还这么年轻,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,真要不能自理了,我该何去何从。也许死对我来说,是最好的结果吧,我不能拖累大家!
最后张主任让我打干扰素,樊主任给我开了中药的方子,那时的我其实对怎么治疗,我自己都不抱有希望了,我心里已经有了对我归宿的考虑。我拿了樊主任的药方就回家了,至于干扰素老公决定回当地医院弄,因为那得医生也建议用,既然是一样的药就回当地吧,还省的来回跑。
回到当地医院联系了医生,医生说正好有人有干扰素,她不能用让我试试了,很快药拿来了,一盒五针。我又开始了打干扰素,医生说前几针在医院打,打完俩小时没事再回家,第一次我在医院打完待了三个小时,没什么反应就回家。可刚回家几分钟,我的身体就开始发冷,那时老公一区外地出差,妈妈让我上床睡会,给我盖了被子,可没几分钟我就根本睡不住,全身烧的厉害,还不停的抽搐,没几分钟我话也不会说了,意识在一点点消失,爸妈吓得赶紧打车把我送到医院急诊,在医生的几个小时的抢救下,我终于又恢复了神智。这些是后来爸妈告诉我的,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家去的医院,去医院抢救的事更是不知道了。在我醒来睁开眼的那一瞬觉得爸妈苍老了许多,一天的时间他们一下子像老了几岁似得。
这以后,爸妈不敢让我打针了,在和有可能失去我相比下残疾更容易接受点吧,他们哭着说要我好好的,不管怎样他们都会照顾我一辈子,我们一家三口就那样相拥哭泣,那时我才明白我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,如果我真不在了,让爸妈怎么办!以前老想着自己的难堪,从没有在他们的角度去想过,说到底我还是自私的,不是吗?我一边一边在心底问自己,我要这么自私下去吗?
从此以后我又告别了干扰素的征途,在家人讨论后此后的治疗决定喝中药,因为大家觉得中药即使不管用,也不至于要人命吧!这次出院后,家人不敢让我上班了,因为这次病后,落下了不少病根。不能走长路,走一俩百米就的歇一会,而且平衡感很差,走路跌跌撞撞的,身上常会出现碰痕。而且我连家里人也没告诉这次以后时不时还会出现尿失禁的现象,这些问题的出现真的让我羞愧不已,我不敢和任何人提及,这比我生病的事更难以启齿!我知道我的世界真的坍塌了,我知道我已经毫无希望了。可我又能如何?死对我来说都成了一种奢望,生活真是折磨人啊,从没有想过我的生活会陷入这种无语的境地!真是可笑啊,自己刚刚大学毕业工作才俩年,小生活刚刚开始就变成了这样,我该如何我的生活呢?不止一次的问过老天,难道我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,还是怎么,为什么要这样对我。可无论祈祷过多少次,还是没一点点的回应。累了,倦了,终于明白什么叫绝望了!也许只剩逃避了,因为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,你还想怎样,你的结局注定只会残疾收场!
从此以后又开始了我的乌龟生活,我不再敢面对人,不敢去碰触有关我病得一切!不想也不敢出门,就连锻炼也不敢,我怕再面对那种探寻,可怜,异样的眼声。我拒绝亲人,同学的关心,因为明知道是好心的询问,也会觉得是一种难堪,讽刺!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是那个接受别人同情,怜悯的,而不是关心别人的那个!常常再想如果我健康我会照顾好身边的每一个人,可偏偏不是,似乎真的很可笑吧!我似乎陷入一种自我的束缚里,无法抽身,真的似乎就像邪教组织一样被洗脑了!人似乎真的很奇妙吧,你说不想让人知道吧,可有时候无可避免的出去,走在路上跌拌的时候,又引来路人不解的目光时,又是多么的希望他们的理解,他们的帮助;每当有别人问起你现在在哪工作时,又是多么的期待他们能知道我是一个病人,不再问这样的问题。我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能正常的工作,生活,可偏偏不能,这也许就是我的命吧,不停的在欲罢不能间徘徊!也许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,才用这么一个高明的病来折磨我,在别人看着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,却在那好吃懒坐的,成了不折不扣的败家子。这也许就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吧!这种无奈是一个正常人无法理解的,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心酸吧!
|
|